“咳……那是上个月的,我也没吃几颗。”何荣正小声狡辩,“而且那都是黑巧, 不甜的。”
“就你这血糖, 还吃巧克力!”卫承礼的声音也大了起来, 脚步一转去床边蹲下,手撑地看向床底。
一分钟后, 一个装着零食的小盆被卫承礼从床底下扒拉了出来。
何荣正:“……”
可怕的福尔摩斯夫妇!
女儿女婿喋喋不休的教育声让何荣正有些顶不住,可偏偏他又不好意思向门边那两个小的出声求助。
也是他不好, 嘴馋误事。让孩子们本来还有好几天才结束的蜜月, 因为他这次进医院提前结束了……
身体的问题, 是大事。
卫卯卯也觉得姥爷被当孩子训看着是有点惨,但是很明显, 是很必要的。别说帮着解围了, 她不出声加入就已经是她有礼貌了。卫卯卯不止自己不劝,还抓好了旁边人的手。
被训了十分钟之后,何荣正知道是等不到好心人了, 只能老实保证,保证保证又保证, 才得了女儿女婿将信将疑的暂且放过。
“算了,今天也晚了,让爸早点休息吧。”卫承礼拍了拍还有些气呼呼的老婆,又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何荣正,叹气叮嘱道,“爸,你这段时间注意点,你正在水逆期呢,再小心都不为过知道吗?”
何荣正:“……”拍了部星象电影就在家搞封建迷信?
有很多槽想吐的何荣正看了一眼女儿余怒未消的面色,老实地闭上了嘴。
卫承礼连推带哄地把老婆领门边,路过两个小的时候,还没忘看了程听言一眼,“言言你也注意点,这段时间咱们三个都水逆呢。”
“好的爸,我会注意的。”程听言这几年习得卫承礼真传,第一时间真诚又感激地答了。
卫承礼满意点头,顺便回头不大满意地看了床上的何荣正一眼。
“怎么?我也要那么乖地回答?”何荣正挑眉。
“没事……爸你早点休息。”卫承礼遁了。
何荣正摆手赶人,只最后想了一下,还是把卫卯卯留下了。
年纪不饶人,这一次只是偷吃了些不消化的东西,就搞到要进医院……虽然最后没什么事,但是何荣正还是觉得,有的事情也到了自己该和小卯卯说一说的时候了。
这一说,说得时间就有点长。
卫卯卯回去程听言那儿,都过凌晨了。
虽然努力放轻了动作,但是一开卧室门,床上的人还是醒了。
“回来了?姥爷说……什么了那么久?”等人等到都小眯了一会儿的程听言翻了个身,看向回来的人,忍不住打了个哈欠。
“有些工作上的事。”卫卯卯走到床边,把垂到床沿的被子重新捞了上去,又给床上困得直眯眼的人掖了掖被角,轻声道,“你睡,我去洗漱一下就来了。”
这两年姥爷找了不少职业经理人回来看家业,也常拉着卯卯教她怎么做一个甩手掌柜。听卯卯这么说,程听言也不疑有他,只低低嘀咕了声“那你快点”,就又合上了眼。
卫卯卯站起身,却是目光复杂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,方才转身去了浴室。
今天太晚了,让言言睡个好觉吧,姥爷说的程容容的那些神奇事,等明天早上再和她说吧。
夜愈发沉了。
睡着的人,似是坠入了梦中,又似乎……不只是梦中。
这一晚,章诗兰是被吓醒的。
梦到有人一会儿嘤嘤嘤,一会儿嗷嗷嗷地哭,实在吓人得很。
更吓人的是,明明好像醒了,但是还能听到人哭!
章诗兰颤着手按亮了台灯,然后看着旁边咬着枕巾泪流满面,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呜呜呜的卫承礼……无语了。
“怎么了?”章诗兰伸手拍了卫承礼一下,才发现手下的人居然还没醒,身子还绷得非常紧,顿觉不对眉头一下蹙起,转拍人为轻摇,又低声道,“醒醒呢,做梦呢,没事的,醒醒……”
人,终是被唤醒了。
可那双睁开的眼,却满是血色。
“没事,是梦,你醒醒神。”章诗兰看着那双血红的眼里还源源不断落下的泪,条件反射地想找个东西擦,只手边只有……枕巾。
卫承礼被枕巾糊了个满脸,却毫无挣扎,只是下意识地抓紧了章诗兰的手。
章诗兰有些不适地转动了一下自己被捏得极紧的手腕,没敢真的用力抽出来。
枕巾擦过,卫承礼……还在哭。这个状态,也太不对了……
“你已经醒了,之前的都是梦,都是假的,别怕。不如你和我说说,你梦到什么了?”章诗兰软了声,轻轻道。
“我……梦到我欠了好多钱……”卫承礼开口,是干涩沙哑,只他似乎无所觉一般,麻木地说了下去。
骗子的圈套,高筑的债台,艺人的诬陷,同行的背刺,浑噩的生活,崩溃的精神……还有……
“呜呜呜,明明我吃了药,脑子慢慢清楚起来了,脑子又可以转了可以想事情了。我们卯卯啊,那么努力给我看病买药,我马上就可以重新工作了,我要把你的书拍成电影,我要送卯卯回去读书的啊……为什么!为什么有人要来把我推下楼啊!我们卯卯那天还给我做了那么好吃的葱油面啊,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为她做啊呜呜呜……为什么啊!”卫承礼说到最后,直接抱着老婆,崩到嚎啕大哭。
只听开头,章诗兰还觉得卫承礼不可能是梦到被骗光了钱就哭成这样的人。
可是越听到后面,就越觉出了不对,她有些不太好的猜测。
不过……梦可能也不那么有逻辑吧?
章诗兰耐心地等卫承礼边哭边说完,又给他擦了擦脸顺了顺背,才小心开口:“那,你没梦到我吗?”
这话一出,嚎头大哭变成了撕心裂肺,章诗兰也不知怎的,眼圈也跟着红了。
只不待她再说点什么,房门突然被敲响了。
何荣正敲了几下门,只听里面哭得越发惨绝人寰,刺激得他心脏都跳到喉咙了,忍不住自己把门打开了:“怎么回事呢?隔着走道我都……”
台灯并不明亮的光下,他那平日总是嬉皮笑脸的女婿,嗷嗷地哭,哭得脸都……肿了?
“兰兰……”何荣正有些无措地看向眼圈好像也红了的女儿,缓缓摇动轮椅到床边,小心道,“是怎么的……是有什么坏消息吗?”
看这个情况,总不能是女儿把人打了吧……
“他是……”章诗兰正想着如何和老父亲解释,就听旁边卫承礼嗷地一声,哭得更大声了。
“爸,爸爸啊……呜呜呜……没有爸爸啊……”原本抱紧了老婆的卫承礼往床边窜了窜,分出了一只手把轮椅上的何荣正提溜了上来,一起抱住了,继续嗷嗷哭。
梦里老婆没有爸爸,他也没有爸爸,每个人都好惨好冤啊!
差点被抱紧到勒死的何荣正努力把人扒拉开了点,然后下一秒,又被抱得更紧了。
何荣正:“……”
某人被恍若过了另一次人生的真实梦境,刺激到哭声响彻整栋别墅。
虽然这声音吧,没能到穿透到旁边那栋别墅的程度,但是可能是同款水逆吧,旁边别墅里睡着的人,也蹙了眉头,生出了痛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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