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卯……卯卯……”程听言挪了挪, 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小胖兔兔的软毛脑袋。
一摸,一手的……水?
程听言下意识地把手缩回来闻了一下。
被摸了一下脑袋, 鼓足勇气抬起头的卫卯卯恰好看到了。
“那是汗……”卫卯卯刚生出的那么一丁点儿勇气,一下子散了,砰地一下又把头碰了回去。
“汗……我知道是汗……我没有以为是别的……真的没有……”六岁的程听言实在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事情, 看着小胖兔兔缩在床下可可怜怜的样子, 心虚得连话都说得有些坑坑巴巴。
卫卯卯合上了眼, 是梦吧,梦吧, 梦吧……
看着低头磕床沿的小胖兔兔,程听言咬了咬唇, 趁小胖兔兔没抬头, 迅速地撑起身子坐高了些, 把电筒光往小胖兔兔的身后移了移。
啊……那么一大片……会感冒的……
“卯,卯卯啊……”程听言清咳了一声, 努力让自己的话更顺畅一些, “对不起,我,我好像把你身上也弄湿了, 你得去洗洗,换身干衣服, 不然会感冒的。”
磕磕绊绊的话语,十分明显的尴尬下,是属于六岁言言的温柔体贴。
卫卯卯真的……
自己何德何能,让六岁的言言坚持为自己背锅啊……
“言言,我知道,是我……”卫卯卯不敢抬头看程听言,艰难地低声纠正。
程听言愣了一下,却是立刻坚定回道,“不,是我。你还小,不懂的。就是我!”
“对不起言言,我知道是我,不是你……”卫卯卯不敢再听程听言说下去,打断道。
程听言听出来了,已经是没法糊弄的感觉。不过这已经不是重点。
“卯卯,你去洗澡吧,这里我来收拾。”程听言有些担心小胖兔兔会着凉,翻身下了床,伸手开始继续小胖兔兔之前的动作,扯床单。
“不……我来……”卫卯卯阻止。
“你去洗澡,我来。”程听言坚持。
于是,黑暗中,两个人时而相互拉扯,时而齐心协力,终于把床单和被子全扯了下来。
卫卯卯看着地上那一大团阴影,突然觉得不对。
既然程听言都醒了,都看到了,自己都没法瞒着她偷偷摸摸地把一切抹平了,这还收拾个什么劲儿?
“好了,拿下来了,你快去洗澡。”程听言扯了扯地上的东西,把被子和床单分开,“这里我来。”
“不,言言你别弄了。”想明白了的卫卯卯想给自己吃个大毛栗子,“我把它们拿出去,等明天再洗。”
卫卯卯想说明天自己洗的,不过想想自己这短胳膊短腿怕是真的不行。
所以……
虽然真的很不好意思,但是对不起了老父亲,看在上一世帮你还了那么多债的份上,明天再帮我洗一次尿湿的床单吧嘤嘤嘤……
“那我来拿出去。”程听言抿了抿唇,在卫卯卯再开口之前,果断打开了床头灯。
明亮的光线撒下,身上还湿着的卫卯卯像是被点了穴一样愣了一下,然后迅速想去关灯。
结果被程听言拦住了。
“快去洗澡!”程听言护住了床头灯开关。
她知道小胖兔兔害羞,她也不想这样的,但是……真的会感冒的。
屋里如此亮堂,卫卯卯的确……顶不住……随手去行李箱里抓了件衣服,就跑了。
小胖兔兔离去前那湿漉漉的眼,让程听言有些心虚。
不会被讨厌了吧……
程听言捏着被角,有些忐忑。
不过忐忑归忐忑,活儿还是要干的。不赶紧干完,小胖兔兔洗好出来又要抢着干了。
那么从……
程听言把床单裹了裹,先抱了起来。
院子里,施鸿骁正在完成今天的最后一项工作,检查院子里的固定拍摄机位。
他都检查到最后一个机位,马上可以下班了,结果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一坨不知道什么东西,从里屋出来了。
作为卫卯卯的跟拍摄像,施鸿骁白天全程围观了今晚卫家是怎么多出的两个留宿宝宝。即便现在院子里暗着,他也很快认出那正抱着像是什么布,正在往院里水池那边走的是程听言。
施鸿骁看了一眼已经被程听言关上了门的里屋,里面没有人跟出来。他不想出镜,但是远处那小小的身影已经搬了椅子到水池边,踩上了椅子,一副要开始洗东西的样子。
可是程听言……
下午的时候,便利店里卫卯卯发现程听言去挖宝宝币,抓着她的手翻转看手心的时候,施鸿骁还抓拍了一个特写。
这小姑娘,右手的伤口,还挺多的……
“我帮你洗吧?要洗什么?”施鸿骁走到水池边,压低声音问道。
程听言本就是偷偷出来洗东西的,院子里的灯都没开一个,就借着天上的月光干活儿呢。结果刚把床单放水池,还没开始洗呢,旁边就突然出现了个声音,吓得她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。
“别怕,我是卫卯卯的跟拍摄像。”施鸿骁眼疾手快地把人扶住了,有些懊悔自己应该先发出点儿声音。
“你,你好……”程听言发现是人,没那么害怕了,不过还是惊魂未定,深呼吸了一下,才继续道,“不用帮我,谢谢你。”
“这是……床单?”施鸿骁借着月光辨认了一下,“卯卯的床单?”
“不……你认错了,是我的床单。”程听言下意识道。
“是卯卯的吧,这个花色,我天天拍啊。”施鸿骁为自己的专业正名,只是有些不明白,“你为什么半夜出来洗这个?是弄脏了吗?为什么不明天……”
“是我的!”程听言坚持道,“我很快洗好,不用帮我。”
“不行,你手都坏了,不能这么洗东西。”施鸿骁撸袖子,“洗一下就行了是吧,我来洗。”
“不……”程听言伸手护住床单。
然而。
三岁的卯卯坚持不过六岁的言言。
六岁的言言也完全不是二十多岁施鸿骁的敌手。
“女孩子的东西,不可以男孩子洗!”眼看就要争不过了的程听言气道。
然后出乎她意料的,那个摄像师,已经快抓到床单的那双手,一下子缩走了。
“你说的有道理。”施鸿骁点了点头。
五分钟后,只在睡衣上裹了个披肩就急急赶到的刘茗看着水槽里的床单,震惊看向施鸿骁:“这就是你说的十万火急?”
“嗯。”施鸿骁点头,“她说女孩子的东西,只能女孩子洗。”
“那也可以明天洗啊。”刘茗说着话,伸手把水池里的床单拉起来看了一眼,“哪儿弄脏了啊……嗯?谁尿床了?”
“尿床?”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可能的施鸿骁大惊失色。
“我……”程听言视死如归。
“哦哦哦,言言没事啊,没事的。这种事情正常的。”自觉失言的刘茗赶紧安慰,“下午你吃西瓜了,吃西瓜就是容易这样,没事的没事的。这里我来洗,你快去……嗯,收拾一下睡吧。没事的啊。”
“是因为……西瓜么……”程听言捕捉到了关键词,如遭雷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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