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越之清河地主gl(65)
陈氏挺着五个多月大的肚子出现在官道上,夏纪娘看见她要跨过沟渠到田埂上去,担心雾气凝结成的露水打湿草地使她滑倒,便走了过去:“表嫂。”
“纪娘呀,你起得可真早!”陈氏看见夏纪娘,脸上便似盛开的红花。
“晨露多,表嫂要小心脚下。”夏纪娘提醒道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陈氏盯着夏纪娘的脸,好一会儿才问,“纪娘今个儿是没抹胭脂水粉吗?”
“胭脂水粉用完了。”夏纪娘道。
“原来如此,不过你家官人待你这么好,再让他给你添置些便是。”
夏纪娘微微一笑,扯开了话题,道:“表嫂这是要去哪儿呢?”
“你表哥半个时辰前便到田里去了,我过来瞧瞧他怎么还不回来。”陈氏道。
正说着,李清实便出现在她们的视野范围内,身影越来越清晰,他看见陈氏,愣了一会儿,问道:“你怎么过来了?而且为何又上妆了?”
陈氏略娇羞地道:“你昨儿夸我上妆好看,我便……”
李清实欲言又止,看着怀胎五月的枕边人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的想法。夏纪娘笑道:“表嫂见实表哥久而未归,心中担忧才来寻你的,实表哥与表嫂伉俪情深,令人羡慕。”
李清实闻言轻叹一口气,看着陈氏的眼神又柔软了许多,扶着她的手臂,道:“我知道你担心我,可我只是出来看一下菽田的情况,能出什么事呢?你莫要杞人忧天了。况且你如今怀胎五月,到田里来摔倒了怎么是好?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陈氏温婉地回道。
俩人在夏纪娘的面前浓情蜜意,她不禁想到是否在别人眼中她与张鹤也是这般模样?
眼角的余光忽而瞥到了李清实手中大小不一的青黄块茎,便问道:“实表哥,这是什么?”
陈氏这时也才注意到李清实另一只手拿着的东西,便拿来一个端详了一番。这鸡蛋大小的块茎长得凹凸不平,表皮一处青一块黄,上面还有不少泥土,俨然是从地里挖出来的。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李清实也给了夏纪娘一个,“我经过西坡的荒地时,看见它半裸-露在地面上,便挖出来瞧一瞧,结果发现都是一株苗下长的,有三个这样的芋子。”
“这能食用吗?”陈氏问。
“也不知是什么,还是不要随便食用的好。你瞧它长得这么青,若说是胡瓜,长得青倒无所谓,可地里长的也这么青,可不能吃。”
“那你为何不扔了?”陈氏又道。
“为何要扔了,你不觉得这地里长出这样的东西很奇怪么?它不是芋艿,更不像葛根,不过也可能是我孤陋寡闻了,毕竟这山间有诸多可用作药材的草木,我们也不能一一知悉不是?”
李清实多年来一直接触的是锦缎桑蚕,对地里的作物也不是很清楚,即便是常年在地里耕种的人家,未到别处走一走,也不一定能知晓所有的物种。所以李清实认为这块茎应该不是什么稀奇物,不过是他们孤陋寡闻,不知道罢了。
夏纪娘心中一动,她紧了紧手中的块茎,道:“实表哥能给我一个吗,我回去让二郎瞧一瞧。”
李清实笑道:“表妹要便拿去。”
夏纪娘抓了两把菜,便带着这奇怪又特殊的东西回去了。
张鹤与张显已经醒来,洗漱完后一个忙着搅拌米糠喂养家禽,另一个则去鸡舍的草垛里找新鲜的鸡蛋。见夏纪娘回来,张鹤便搁下米糠洗了手进了厨房。
夏纪娘心道她来得正好,便展开手心,问道:“二郎,瞧这是什么?”
张鹤本来想抱着夏纪娘亲一会儿的,结果人没抱着,还被她伸出的手给挡住了。视线稍微一转,将夏纪娘手心的鸡蛋大小的东西看清楚后,反问:“这是什么?”
夏纪娘本以为张鹤会知道这是什么,可是张鹤的反应很自然,似乎也不清楚眼前之物的来历。
张鹤拿过块茎仔细琢磨,发现它似乎有些眼熟,再仔细回想,便有了头绪。只是她记忆中的土豆是黄色,且有巴掌大小,刚才初见这小块俨然还未长好的块茎,一时半会儿也认不出来。
“这是实表哥在西坡的荒地里挖出来的,听说同根下长了三个,也不知是何物,是否能食用。”夏纪娘道。
“应该不能食用吧,你看它还这么青。”张鹤道。
此言倒是和李清实如出一辙,夏纪娘便打消了疑虑。张鹤将块茎往边上一放,又盯着夏纪娘的脸蛋瞧了会儿。后者已经习惯了她时常投来的含情脉脉的目光,可此时却是带着一丝探究,便问道:“我脸上可是有何不妥,你为何这般盯着我瞧?”
“忽而发现纪娘没上妆,便觉得素面朝天的纪娘也丰姿妍丽,美若天仙。”张鹤笑道,话锋一转,“不过纪娘今日为何不上妆?”
夏纪娘素日里便只是抹一点胭脂水粉为脸上润色一番,并未浓妆艳抹,可今日却连一点胭脂水粉都不抹,连唇脂也未点,便觉得古怪。
“我不上妆,你便不欢喜了么?”夏纪娘问道。
“纪娘上不上妆我都欢喜,不过纪娘若有心事也不妨与我说。”张鹤可没忘记夏纪娘时常将心事藏在心中的性子,她担心夏纪娘有烦心之事,可她却看不出来,不能替她分忧。
“便知道你会有此一问。”夏纪娘道,转过身去生火,“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,便是觉得时常上妆,会引人注目,招来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夏纪娘此言说得含蓄,张鹤却听出了重点:“莫非是有人见你时常上妆,故而东施效颦?”有人东施效颦倒不至于让夏纪娘在意,可她却为此而收起妆盒,那此人必定是与她们关系颇为亲近之人。
张鹤的脑中忽然浮现出一张红艳的脸,试探地问:“清实嫂?”
夏纪娘无奈地看了张鹤一眼,张鹤却从中得到了答案。她眨巴着眼,十分不解:“这、这有何可仿效的呀?而且——”她仿效的妆容跟夏纪娘的妆容反差也十分大,还不如不上妆要来得好看些。
攀比之风自古有之,莫说权贵人家的妇人之间会相互计较彼此的身份地位、妆容服饰,连乡间的妇人也免不了此俗风气。只是下等户的人家终日为生计发愁,自然无暇去学上等户的人家买胭脂水粉上妆,可她们心中也依旧爱美,对于邻里时常上妆的行为,也会议论和计较。
陈氏与夏纪娘也颇多往来,见她终日脸上都打着胭脂水粉,心中自然是艳羡。况且李大娘时常在她面前念叨夏纪娘与张鹤的好,她难免会计较,便渐渐起了学夏纪娘的心思。
夏纪娘也渐渐地意识到了陈氏的心思,陈氏无恶意,况且又怀胎五月,她怎么也得顾着些,便干脆收起了妆盒。
张鹤无言了许久,问道:“那你便为了考虑她的心情,就一直不上妆了么?”
“等表嫂生下孩子,也就不会这么爱胡思乱想了。”
“这跟她是否怀着孩子并无干系,况且她生完孩子恐怕还得再胡思乱想一段时日。”张鹤没生过孩子但也听说产后抑郁。只是这是李家的事情,可连着她们都要处处迁就她,这便有些不合理了。
“我知你想让我过得舒心些,只是我上妆不过是为了满足我的爱美之心,不上妆又无甚坏处,若因此事而与表嫂生了嫌隙,反倒是不舒心了。你说是与不是?”
“此根由或许不在这儿,我去找清实兄。”张鹤灵光一闪。
“你打算如何与实表哥说?”夏纪娘并未阻挠,只是好奇地问。
“清实嫂之所以会如此,想必是清实兄对她不够上心,才让她胡思乱想的。”
在张鹤看来,他们二人成亲前连面都不曾见过,便也别指望在成亲之日能对彼此一见钟情。在婚后的日子中,他们的相处之道也是世间的夫妻最为普遍的“相敬如宾、举案齐眉”,此情形之下,李清实难免对陈氏有所疏忽,也不曾去了解她的心思。
夏纪娘见她并不是莽撞地要去找李清实说陈氏的不妥,便也放了心。将拿着块茎便要出门的她拦下:“早食快好了,吃了再去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 还差三章加更(评论两千六、两千八以及收藏三千)就要恢复一更了吗?哈哈哈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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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土豆(评论两千四加更)
李清实一直拿着那俩未成熟的土豆块茎把玩, 见张鹤也拿了一个过来, 便知是夏纪娘拿回去的那个。他笑道:“二郎是知道此为何物了吗?”
张鹤摇头:“我哪里会知道, 不过是对它的来历颇为感兴趣, 想知道清实兄是打哪儿得到的罢了!”
“表妹没与你说吗?我途经西坡那边的荒地时发现的。”
“那可真是有趣了,我对此物甚是好奇, 想一探究竟。不知清实兄是否有空暇,为我带带路?”
李清实爽快道:“这自是没问题。”说罢便走在前头。
张鹤忙喊住他, 道:“清实兄便不跟清实嫂说一声吗?”
李清实愣了愣, 不解道:“我们只是去西坡一趟, 为何要与她说一声?”不过他想起了什么,便笑着进去跟陈氏说了一声, 出来后便如释重负地说道, “我知会她一声了,走吧!”
出了李家的院门,李清实才问张鹤道:“莫非二郎出门之时, 都会如此知会表妹一声?”
“是呀,免得她不知我去了何处, 担忧。”
李清实恍然大悟:“难怪前些日子表妹让我多关心一下红娘, 想来都是跟二郎学的。”
张鹤还未反应过来“红娘”是谁, 便又听见李清实道:“近来红娘很是缠人,一些小事也要计较一番,还莫名其妙地要上妆。”
“或许还会向你耍脾性?”张鹤问。
李清实赞同道:“是呀,偶尔会耍性子,动怒, 好在只是偶尔,也不会不懂事让娘受累。不过二郎为何会这么清楚?”
“清实兄不妨多称赞一下清实嫂,外出时也知会她一声,偶尔给她买些小物件,她或许就不会这样了。”张鹤说完,发现李清实盯着她笑,心中发怵,“清实兄可是有不同的见解?”
李清实摇了摇头:“非也,只是觉得半年前还不知情为何物的二郎,开窍之后,会如此深谙夫妻相处之道。亏我年长你五岁,又早你三个月成家,却不及你了解妇人心思。”
“……”因为我就是妇人呀!
俩人聊着聊着,便走到了李家的下田附近的荒地。此处是一面朝西的土坡,故叫“西坡”。西坡远离清河,也无沟渠,杂草丛生,又多沙石,官府亦不曾开垦荒地,便任由杂草生长、荒废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