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可奈何,无能为力。
这是许清竹最近常有的状态。
很多时候她便不愿意睡了,起来开始工作。
可工作也总有处理完的时候,她便买了一架消音钢琴放在梁适那个卧室里,半夜睡不着的时候试着弹弹,也算是个消遣。
但更多的时候,她会在沙发上呆坐一夜,直到天亮。
以往是个作息很正常的人,在这个年轻人都在尝试阴间作息的年代,她常被Sally和林洛希吐槽活得一点儿都不像个年轻人。
很多年未曾见过凌晨六点的太阳,最近日日得见。
甚至,睡觉都成了一种可怕的事情。
只要一想到睡觉,她便开始抗拒。
她觉得是那张床的问题,所以把被子和枕头放到了沙发上,睡前开着电视,寻个轻松的慢综艺或是旧电影看,然后继续睡觉。
可没想到依旧没什么改善。
只是沙发上更便于发呆。
所以她就躺在沙发上了。
睡不好带来的最直观影响就是精神萎靡,整个人看上去都没有什么精气神儿。
白日里走神的时间也越来越多,林洛希都怀疑她是不是被什么妖怪给跟上了,频繁疑神疑鬼,还让她找个跳大神的看一看。
许清竹还真去了,事实发现封建迷信不可取。
那人要许清竹喝石灰水,说她身上跟了个狐仙儿。
当时林洛希都傻了,许清竹把那石灰水倒地上,开车回市区买了杯热奶茶。
这些天过得确实很糟糕。
可只要想到梁适,许清竹就觉得还好。
她也知道不能让梁适知道这些,依照梁适的性格,要是知道了这些,肯定会内疚自责。
所以她要表现的格外活跃,把所有的不适感都推给工作。
用工作这个万金油借口,可以让梁适避免内疚。
梁适应该是知道什么,这件事也可能跟陆佳宜相关。
但梁适不愿意说或是不能说,所以许清竹便不问。
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。
要么是被欺骗,要么是看梁适为难。
两样她都不愿意,所以选择把这些压下去,总归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儿。
如果今天梁适没出现在楼下,许清竹已经开车去医院去安眠药了,她找赵叙宁开了点儿助眠的。
但看见梁适来了,她便跟赵叙宁说先不去了,明天再去。
还以为就像上次一样,梁适回来她就好了,但也只是好了一点点。
许清竹坐在卫生间里叹气,揉了揉太阳穴。
等到小腹的痛感好一些,她才起身。
再次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,梁适也睡得不熟,被开门声弄醒,正要起身却被许清竹压下去。
梁适伸手开了床头的灯,声音喑哑:“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?”
“没。”许清竹上床,身体蜷缩在她怀里。
她刚洗过手,比之前还要冷,手往梁适腰上一放,梁适清醒大半。
“我来姨妈了。”许清竹说:“肚子有点儿疼,然后就去了个卫生间。”
梁适的手落在她小腹上搓了搓,“我记得你上个月不是这个时候。”
“对,上个月跟你差不多。”许清竹说:“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大,提前来了。”
“好吧。”梁适问:“要不要暖水袋?”
“不用了。”许清竹凑近她,“你帮我捂一捂。”
到了后半夜,暖气也没那么热,赤脚踩到地上其实很凉。
许清竹也不愿意让梁适起来,便把有些冷的脚搭在她小腿上,“唔。”
梁适问她怎么了,她便在梁适怀里蹭一蹭:“你怀里好暖和。”
梁适轻笑:“你这体质真的差,等我拍完这部戏……”
说到这忽然顿住。
“怎么?”许清竹问。
梁适抿唇,缓慢道:“带你去医院看一下,或者找中医调理调理。”
许清竹轻嗤,“真的都是老毛病了,人家中医说我没什么事儿的。”
梁适:“我不信,除非她亲自跟我说。”
许清竹:“……”
外头起了风,冬日凛冽的风呼啦啦地刮在窗棂上,夹杂着稀疏的车流声,显得房间里异常静谧。
梁适和许清竹说话的声音都很低。
有一搭没一搭地聊,特像是在一起很多年的情侣。
在这样静谧的氛围中,许清竹又缓缓闭上眼睛睡着。
可能是因为身体太痛了。
这一觉许清竹睡得格外舒服,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外头下了雪,细碎的雪花从高处飘落,地上一片白茫茫,连带着整个世界都染上亮色。
但房间里已经空了,她伸手摸向一侧,梁适躺过的位置已经冰凉。
许清竹的心情忽地低落。
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,告诫自己这没什么,不要被梦所影响。
梦只所以那么可怕,因为它只是个梦而已。
梁适并不会那么做的。
许清竹坐在床上出神,良久才不情不愿地下床,然后起身把窗帘全部拉开。
这个世界洁白的光景悉数铺展开来,就像是一副恢弘而艳丽的画卷。
哪怕只有一种白色,也很炫目。
许清竹不自觉抱臂,搓了搓自己的胳膊,莫名感觉有些冷了。
她吸了吸鼻子,然后又往飘窗上坐,正要拿一侧的玩偶往怀里抱,就听门吱呀一声,一颗脑袋探出来。
扎着双麻花辫的铃铛忽然出现,“姑母,你醒啦!”
许清竹惊喜,“铃铛。”
铃铛点头:“是呀,姑母早上好。”
说完又朝厨房大声喊:“姑姑,姑母睡醒啦!”
许清竹眼睛忽地亮了,“你姑姑在家?”
“在呢呀。”铃铛一路小跑进来,有发梢立起来,还带着湿意,“姑姑在给你熬粥呢。她个小气鬼,我想喝一口都不给,说是只有你能喝。”
许清竹把她抱在怀里,摸了摸她的头发,“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
“没多久。”铃铛说:“我妈妈的朋友约她逛街,我就过来找姑姑玩了。”
“怎么头发还湿了?”许清竹问。
铃铛甩了甩麻花辫,结果甩到了许清竹脸上。
两人同时一怔,铃铛立刻伸手给许清竹揉,结果因为刚从外边进来,手上冷得厉害,冻得许清竹瑟缩一下。
“对不起。”铃铛可怜道歉。
许清竹笑道:“没事儿的。”
然后铃铛便滔滔不绝地给她讲幼儿园的趣事,甚至包括上次下雪的时候,Rainbow在全幼儿园小朋友面前摔了个屁股墩,小羽绒服上全是雪,然后大家都笑Rainbow。
铃铛赶紧跑过去把她拉起来,盛妤就当着全幼儿园小朋友的面指责大家,说嘲笑Rainbow的都是坏小孩。
还有上上次,盛妤去上厕所,结果那个锁坏了,还是Rainbow发现她不在了,去厕所把她救出来的。
还有上上上次,铃铛因为和沈怡然吵架,在吃午饭的时候端着餐盘脱离了她们班的大队伍,直接去Rainbow她们班那个桌子上吃的,结果让盛妤一通嫌弃,还是Rainbow在老师跑来斥责铃铛的时候替她说了话。
还有齐娇老师已经很久没来上班了。
盛妤在她们面前提过好几次。
都是一些日常生活中的琐事,在铃铛看来有意思的,统统都分享给许清竹。
许清竹便安静地听。
铃铛讲得口干舌燥,在她快讲不下去的时候,梁适敲响了房间的门,“两位,起来吃饭啦。”
铃铛一溜烟儿从房间跑去厨房。
许清竹则诧异,“你怎么没走?”
“今天下雪。”梁适说:“没我的戏份了,全都挪到了明天,我看你睡得熟就没叫醒你。”
“好吧。”许清竹说:“今天确实睡得很好。”
一觉醒来都快十点半了。
也不知道是吃得早饭还是午饭。
不过也无所谓,她今天没会,迟去公司也可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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