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成总裁的顶流替身(83)
重温这一切的孟忍冬却是止不住地产生一种泪流的冲动,好像隔着梦境都能支配自己的身体——
眼前的画面破碎。
更早以前的景象出现。
穿着品牌舞蹈服的女孩儿站在她面前,跳完一段新学的舞蹈之后,冲她抿唇笑了一下,声音里带著三分期待,三分紧张,问她一声:
“还、还行吗?”
而自己点头应她:“当然。”
楚见榆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,而后又有些不信的看她:“你不是不懂舞蹈吗?你不会是在忽悠我吧?”
“谁说我不懂,你每次跳给我看的时候我都有认真记住。”
“真的吗?”
“不信你现在再选一段跳,只要是你在我面前跳过的,我一定能认出来。”
“好啊!”
……
“呼……”
黑暗的卧室里。
孟忍冬倏然间睁开眼睛,感觉到耳侧枕着的头发有些湿热,抬手去摸,才发现是自己在梦里都流泪了,眼角都是水渍。
她慢慢地坐了起来,闭着眼睛去回想那些画面,感觉到有许多在梦里出现过的、或者是还没来得及出现的,只在司恬故事里描绘过的镜头从脑海中依次闪过……
最后。
记忆里的楚见榆和纪愉的模样,完全重合。
孟忍冬抬手捂住了脸,呢喃一样地低低地说:
“是你……”
一直都是你。
原来我早就把你找回来了。
可我却又把那些全部忘却。
……
清晨五点二十分。
纪愉发觉好不容易得了第一的自己好像有点睡不着,明明整个人都很疲惫,可她却不想回宿舍,结果不知不觉走到了以前练舞的那个阳台边,想看看初升的朝阳。
她的步伐不紧不慢,带了点悠闲的意味,进入那一层楼的时候,感受到外面吹进来的晨风,犹带着夜里的一点微凉寒意。
像是不知不觉,准备入冬。
纪愉拐过走廊,悄悄地搓了搓有些凉的手臂,正想和系统聊聊天,余光却瞥见了阳台上的一道背影——
她吓了一跳。
步伐一顿。
运动鞋极好的防滑鞋底和地面摩擦出吱一声响。
不知在阳台那边站了多久的人转过身来,纪愉不知怎么看到她肩上的一点湿润痕迹,也不知道是怎么被打湿的。
旋即,她看见了孟忍冬的面庞,依然是黑曜曜的眸子,白皙的面庞,但是又仓促地没有带妆,让她看起来不像平日里那般气势冷硬。
又或者是因为……
她今天的眼神格外温柔。
连纪愉都有一刹那的分神,怀疑自己究竟看到的是谁,直到下一刻,她看见孟忍冬抬手将头发往脑海捋了一下,露出手腕上漂亮的金色手表。
她悄无声息松了一口气,出声唤道:“孟总。”
同时,她脚下往后退了一点。
像是打算折返。
孟忍冬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,心中一痛,面上却冲她笑了一下:“早安。”
她很快又说:“你昨晚没睡。”
用的是肯定句。
纪愉语塞片刻,不知怎么涌上来一种做坏事被当场抓包的感觉,只好下意识地转移话题:“孟总是来这里看朝阳的吧?那我就不打扰了——”
孟忍冬抢过了话头:“我来等你。”
纪愉:“……”
她张了张唇。
意识到她又要拒绝自己一次了,孟忍冬垂了垂眼眸,同她道:“……没别的了。”
纪愉有些迟疑地看她。
仿佛不相信。
孟忍冬自己也不信。
因为她刚才是想说——
我想你了。
很想、很想。
第48章 048
纪愉克制着回头的冲动离开。
或许是因为太久没休息, 昨天又耗费了很多精力准备舞台的缘故,在别人都因为极度疲倦而靠睡眠恢复体力的时候,她却还在这里勉强支撑,所以头脑和身体都有些过度疲劳之后的迟钝。
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抓住什么, 因为今天的孟忍冬看上去格外不同。
好像内里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。
可她看不出来, 现在她的脑子就像是一团浆糊, 表面上看上去好像还能正常工作, 实际上感官搜集到的信息都沉入了那泥沼里,如石落大海,杳无音讯。
纪愉走到拐角处时, 在内心极度的纠结下, 还是选择了回头去看孟忍冬。
可孟忍冬却因为她这个回头的动作, 一刹那间, 黑眸里泛起光亮来,像是黎明刺破黑夜, 凛冬荒原的极夜走到尽头——
她朝着纪愉的方向迈出半步, 尝试着问道:
“要不要……一起吃个早餐?”
纪愉稍稍敛了敛眼眸, 像是在疲倦到极点的时候,还在挣扎着想要用理智去观察面前的人,直到孟忍冬的话音落下许久,纪愉犹豫了几秒钟, 出声问:
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?”
她总觉得今天的孟忍冬很反常。
但具体是怎么反常。
又想不出来。
往日孟忍冬也不是没有这样不死心地往她身边黏来……比如她们刚分手那会儿,孟忍冬就会一点道理不讲地在她去参加节目的途中将她堵着, 不可置信地问她为什么要和自己分手。
直到后面发觉自己只是被她当做另一人的替代品。
于是终于收起了那不可一世的自信和狂妄。
只残留着一点不甘的余温。
但不论是怎么样的孟忍冬, 纪愉只随意一瞥, 就能看清楚对方此刻的心情, 哪怕再不愿意承认, 纪愉也不得不直面一个事实:其实和孟忍冬相处的那四年,每一次的肌肤相亲、相拥而眠的日子里,她或多或少地对身边人增进了了解。
除了这一刻。
她发现自己竟然看不懂孟忍冬的眼神——
这个从来把情绪写在眼睛里,捏着高傲、自负、全世界都围着她转的剧本的人,好像那空空如也的灵魂终于被什么充实了一样,以至于现在的她身上多了点纪愉看不透的东西。
而纪愉直觉这好像同自己有关。
孟忍冬本来以为自己在这里吹半夜的冷风,如今能跟纪愉见上一面就足够幸运,没想到能得到她的这样一句关怀,明明心中告诫自己要循序渐进、一点点弥补,可是有些贪婪的门总是露出一条缝就令人忍不住得寸进尺,以至于她控制不住地又问了一遍:
“吃早餐吗?”
……
纪愉觉得自己今早果然应该回宿舍休息。
不然她怎么会头脑发晕地在这阳台上,跟前任金主肩并肩、看着远处的森林和朝阳,并排坐在阳台上迎着晨风啃包子?
但这酒店的灌汤包实在是一绝,半透明的薄皮里是香嫩的肉馅儿,滚烫的汤汁稍不注意就会将嘴唇燎得通红,还好她很有耐心地等冷了一点——
旁边那张供给游客们赏景的小桌子上还摆着两三屉其他的餐点,除了一笼奶黄包之外,剩余的都是咸口的早点。
而孟忍冬只吃奶黄包。
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趁着厨房工作的时候,以权谋私从里面顺出来的这些。
系统弄不懂纪愉为什么今天对孟忍冬格外宽容,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它看不顺眼孟忍冬这个不合格的前任金主,于是暗搓搓地问纪愉:
“愉愉,你说我现在把她这毫无总裁形象的啃包子样拍下来,下次装作不经意地叼着让她看到,她会不会羞愤致死?”
纪愉弯了弯唇,及时阻止了系统迫害孟忍冬的行为:
“太残忍了,算了。”
她知道孟忍冬的总裁包袱有多重。
但是……
纪愉又转头看了看孟忍冬,发觉这人正一点不介意自己形象败露,在她旁边认认真真地用湿巾擦过手,然后边吹气边把雪白的奶黄包用指尖轻轻捏住,再一点点撕去底下的皮——